陆绾绾闻声走下楼,主动承认:“三哥,是我放她离开的。”
她紧接着说:“你别跟她纠缠了,这种脏女人,让她赶紧滚出容城。”
陆绾绾有预感,许真要是不离开容城,迟早会出大事。
这女人就是个祸害。
“爸对你最近的举动很不满意。”
郑凡处理了一天工作,还挺累,他有丝烦躁的扶了扶眼镜,语气倒还是平和:“许真的事,以后少管。”
“多放些心思在祁与身上,陆周两家若是联姻不成,爸会更不高兴。”郑凡提醒她。
陆绾绾心里郁闷,“我倒是也想啊,阿与最近根本就不愿见我,我去剧组探班给他送饭,他都避而不见。”
“三哥,你帮我跟他说说,别这么冷冰冰的对我。”
“连一个男人都掌控不住,枉你还姓陆。”郑凡说。
“祁与的生日快到了,你好好准备吧。”
郑凡这话是要给两人牵线搭桥,制造机会了。
..
这几天在槐园,许真每天都会帮席随上药。
毕竟他是因为她才会被郑凡打的。
同时,许真也画好了比赛的设计稿,一件淡蓝色的抹胸晚礼服,蓬松的裙摆上布满闪亮的星辰,腰间一朵巨大的蓝白渐变色的玫瑰花,耀眼夺目。
之前许真无所谓比赛的输赢,可现在,她在乎了,想赢,想拿冠军奖金。
既然要跟秦北离开容城,那她就要有足够的小金库傍身,以防万一。
如果真的不能跟秦北走到最后,她也不要被人抛弃的灰头土脸,一无所有。
没有合适的女模特,许真自己设计,自己试穿。
她照着穿衣镜前后转动裙子,查看问题,“美人姐姐,你觉得哪里还需要修改?”
许真长相有一点点幼态,巴掌小脸,不过她的身材一点也不含糊,前凸后翘,曼妙婀娜。
天使脸蛋,魔鬼身材。
席随单手托着下颌,认真地思考:“腰间这朵渐变玫瑰花可以再大一点,这样更能吸引目光。”
“裙摆可以再蓬松一点,会更加有欧式贵族的感觉。”
其实就目前而言,这套晚礼服穿在许真身上,满分一百,得分九十。
剩余的十分,亏在没有穿相配的高跟鞋。
听着席随的建议,许真望着镜子想了下,这样修改后确实会更华丽、更出彩。
秦北端着洋溢苦涩之味的中药上来。
许真回到槐园这几天,没少接着喝中药。
她提起裙摆,笑意盈盈的凑到秦北面前,两人间的关系似有些破冰,变得亲近起来。
“北哥哥,好看吗?”
秦北嘴角微勾,浅笑:“好看。”
“北哥哥,我们离开容城后去哪啊?”
“你想去哪?”
“国外,我还没出过国呢,想去看看。”秦北牵着许真的手,将她领到沙发处坐下,语调温和道:“先把药喝了吧。”
许真乖乖点头,“嗯。”
秦北还是像以前一样,耐心的喂她喝药吃糖。
一旁的席随看着那黑色药水,眸色微沉,心生不忍的撇开脸,望向别处。
他知道秦北有下毒这个念头时,许真早就中毒了,一切都来不及了。
“姮儿,以后再喝苦味的中药,记得自己乖乖吃糖。”
“你有低血糖,不管去哪,都随身带几颗柠檬糖。”
“多吃饭,别挑食。”
“你爱吃鱼,入口前一定要好好挑刺,别被扎到。”
“我在京御斋留了你的名字,以后想吃山药枣泥糕会有专人给你做。”秦北好似是在交代临别之言。
秦北这番话,许真愣是没听出弦外意,“有北哥哥在,一切都会帮我准备好的。”
“嗯。”秦北没反驳。
确实准备好了。
这种毒不会一击致命,毒发后尚且有半个月的存活时间,正好对上跟老爷子约定的两月之期。
她会在痛苦中,慢慢感受到绝望。
秦北给许真喂完药,起身时,视线与席随撞了个照面。
两个大男人心照不宣。
深夜时候。
朦胧的月亮挂在天际,清冷的月光倾泻下来,这绿意盎然的院子里,银芒满地,树影斑驳,有股百转千缠的孤寂。
几点星光稀稀疏疏的闪烁着,晚风徐来,所过之处皆留下一阵沁心的清爽,几丝惆怅蔓延。
“不会后悔吗?”席随问他。
沉寂半响,秦北垂眸轻笑出声,望着月下粗壮的槐树,他道:“表哥,我们都多大的人了,不是感性的年纪。”
三十多岁了,岂能被小情小爱弄得疯狂要命?
“就像老爷子所说,我要继承裴家,就必须狠下心肠,这是他给我的第二道考验。”
第一道,禁欲、不碰女色。
其实早知道,从一开始,许真就不会属于他。
两人之间,隔着太多东西。
仇人之女,兄弟之妻,每一个都是禁锢他的枷锁,让他不能越界。
院中,片片槐花静默落下,随风飘扬,不知前路。
秦北想,他真的愧对姜淮的信任。
当初九死一生中,姜淮满身鲜血,撑着力气摘下红豆手链做信物,拜托他回国找许真,可他终是辜负了嘱托。
..
评委组有事,席随前一天离开了槐园。
打包好礼服,许真独自去交参赛作品,一进入会馆,她就遇见了老同学陈漾。
“陈漾。”许真主动打了个招呼。
陈漾回头瞥她,视线慢慢往下落,落到礼服袋子,随即淡漠的点了点头。
两人在校期间,关系算不上太好,也算不上太差。
许真是摄影系,陈漾是服设系,虽说都同属于艺术院,可本质上是没什么竞争关系的,除了那次校园祭。
陈漾喜欢周祁与。
比赛是在会馆的三楼大厅举行,每个选手按顺序依次介绍自己的作品。
许真的那件蓝裙极为惹眼。
介绍完后,评委商议打分。
晋级名单出的速度很快,九进三。
“许真。”
许真刚出大厅,身后就传来陈漾的声音。
两人都晋级了决赛。
“陈漾,你有事吗?”许真问。
陈漾舔了舔唇,欲言又止,“你能不能...能不能...”
许真不明所云:“什么?”
“放弃比赛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需要这笔钱,真的很需要,我知道你不缺钱,你有周祁与。”